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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民營企業在高質量發展進程中，傳承是不可避免的問題，特別是家族企業，即將步入傳承的高峰期。傳承是一個長期的社會化過程，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文章通過對董事長沙龍會議的觀點整理，從企業所面臨的經濟形勢、傳承困境、保障措施等三方面進行梳理與研究，指出傳承既需要企業自身不斷探索傳承機制，構建頂層設計，也需要政府部門和相關社會組織在有效引導、積極扶持、風險預警等方面協助，以期為臺州民營企業的傳承實踐提供一些參考。

關鍵詞：民營企業　傳承　發展

民營企業在高質量發展進程中不可避免的問題就是企業傳承。在危與機并存的經濟背景中，企業如何保持活力和競爭力？如何傳承創一代的夢想和精神，并充分發揮二代或三代的創新力？如何在傳承中保持企業良好的經營態勢？基于這些問題，臺州學院創業學院組織了兩期主題為“企業發展和代際傳承”的董事長沙龍，分別有臺州市內9家上市公司董事長和13家成長型企業董事長出席和討論，深度了解企業目前的發展動態，思考財富、企業、精神的傳承永續，破解走出困境之密碼，解構基業長青之道。

一、研判經濟形勢，堅定企業發展信心

肺炎疫情的爆發、蔓延對全球資本市場造成了嚴重沖擊，我國經濟發展面臨著前所未來的挑戰，國內外形勢復雜多變，企業發展既面臨政策、高質量發展、內需市場持續擴大等機遇；同時也面臨復工復產、國際經濟環境變化、轉型升級等挑戰。董事長們指出目前企業面臨肺炎疫情、中美貿易摩擦、國內經濟轉型和英國脫歐等政經大環境，全球經濟嚴重下滑，企業需要全力應對危機，保持發展定力，開源節流，謹慎前行。而疫情帶來的機遇倒逼工業智能發展，主要體現在技術代替人力繁復的工作、數據協同優化、信息化和數字化建設、平臺化建設四方面。某董事長分析到數字化轉型升級將成為各行各業的新趨勢，工業企業加快IOT物聯網發展是必然趨勢；高質量發展需求進一步加快，產業升級提速。對于堅決打贏疫情防控狙擊戰，面對危機、變革與創新交織的時代變局，董事長們均表示有信心，努力做好防范措施，控制成本和投資，克難攻堅，奮勇前行。同時董事長們也正在認真思量企業的傳承事宜，這是企業目前所面臨的挑戰之一。改革開放以來，臺州市借助市場的力量，形成高效率、有活力的市場機制，成為國內市場經濟的鮮活樣板，是民營經濟重要發祥地之一。民營企業家族色彩濃厚，大部分仍采用家族擁有的形式。歷經四十多年，創富的第一代企業家逐漸退出歷史舞臺，通過對臺州市上市公司高管信息處理發現，目前董事長年齡大于50歲的比例達62.3%，一二代企業家正處在更迭關鍵期。不管是家族企業或股權高度分散企業都面臨或將面臨傳承的問題，這是企業發展的必經之路，新一代企業家能否在轉型背景下，既繼承和發揚老一輩企業家的創業精神和工匠精神，又不斷推進創新，乘勢而上，實現企業的順利接班，是企業平穩健康、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所在。

二、梳理傳承困境，助推企業精準發力

目前臺州市民營企業傳承過程中主要存在三方面問題：一是傳承規劃缺失，從總體看，大部分民營企業的傳承計劃還停留在想法上，對于傳承給誰、傳承什么、如何傳承、如何退出等概念與機制都比較模糊與粗略，缺乏整體戰略規劃的指引；二是繼承人培養問題，繼承人意愿不足、能力不足、代際矛盾等都影響著子承父業的傳統接班模式，特別是兩代人如何認知對方。一些創一代忙于發展家族事業，錯過了對子女教育培養的最佳時期，兩代人溝通不足。或較早把子女送往國外接受優質教育，導致其與企業聯系的紐帶從小被分割，子女對于父輩的創業理念、企業文化價值觀等沒有認同感、承諾感和委身感。學者朱曉文，呂長江（2019）也認同接班人對企業的組織認同和情感承諾是傳承成功的關鍵；三是職業經理人稀缺和職業經理人制度有待完善，是影響企業代際傳承的制約因素。目前國內職業經理人人才市場發展不均衡，優秀職業經理人集中于一二線城市。同時具備職業知識、職業能力和職業素養，并與企業契合的職業經理人非常難得。社會信用體系的不成熟，職業經理人缺乏約束機制，企業委托成本較高。特別是空降的職業經理人與企業的融合、信任和合作是一個長期而艱巨的過程。要想順利打破局面，走出困境，必須厘清以下三方面的問題。

（一）企業傳承，傳承給誰。根植于中國制度與文化情境，中國民營企業的傳承仍然以子承父業為主流繼任模式，但受到意愿、能力、情感承諾、組織認同等眾多因素的影響，該“世襲”模式存在諸多弊端。董事長們指出，若子女有意愿接任企業，可以通過多元化培養、放權歷練等方式培養；但如果接班人是被硬性安排的，那就不利于企業發展；接班人的個人素質、價值觀念、76時代金融領導經歷、發展戰略、對企業的高度忠誠度等對企業成功傳承均至關重要。秉持任人唯賢原則，企業可選用為公司發展做出過貢獻，認同企業文化，和其他管理人員關系密切，能無縫對接管理角色的內部培養人；或引入能帶來先進管理理念和經營模式，激發企業發展新動力的職業經理人。王哲兵等（2019）通過對期權定價模型的分析表明職業經理人能力越強，家族企業引入職業經理人繼承企業的概率越大。因此基于更廣闊的視野，傳承人不再受限于子女或家族成員，由于一個家族不可能永遠擁有具備企業家素質的人才，倒逼職業經理人市場持續不斷完善，企業家在傳承對象上更有選擇空間。

（二）企業傳承，傳承什么。民營企業家在看待傳承問題時，多數注重財富傳承，少數人提及傳承家風、傳承企業文化。但“傳承”實際包含傳承財富、傳承企業，更重要的是傳承精神。狹義的代際傳承主要指控制權、財產的傳承即企業董事長或管理層職位的更替；而廣義的代際傳承定義還包括關乎企業核心競爭力的核心要素傳承，主要為企業家精神、隱形知識、社會資本、創業精神等其他企業文化和權利。某董事長提出家族傳承的是財富傳承，企業是事業傳承，家族資產怎么延續跟企業是兩碼事，不能將財富傳承與事業傳承混淆。如果財富傳承通過制度設計保障家族財富傳承、家族對企業收益的享有和分配等，那么事業傳承或者說企業經營權傳承問題就會相對明晰。因此對于管理者需要互通考慮傳承的金字塔：最底層是財富傳承；第二個層面是企業傳承；最高層次是價值和理念的傳承，即精神傳承。財富的有效傳承助力企業傳承，同時為精神傳承提供物質基礎。企業傳承是保障財富獲取的重要途徑，也是對家族精神的實踐；精神傳承是核心，引領企業高質量發展。

（三）企業傳承，如何傳承。站在戰略的高度，首先需要清楚家族企業代際傳承包含著家族規劃、家族成員規劃和家族企業規劃三重規劃格局，以及家族治理和企業治理的平行治理結構。把家族當作家族對待，把企業當作企業管理，家族圍繞家族委員會建立治理體系，企業圍繞董事會構建治理體系。家族治理實施體系主要包括定期召開家族會議、組織家庭教育、設立家族基金、定期評估家族治理等。通過治理體系來實踐家族價值觀、統一家族成員意見、協調家族成員利益，提升家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實現對人力、智力和資本等家族財富的長期保有。Berent-BraunMM等學者對18個國家的64個家族企業進行的實證研究表明，家族治理的實踐有利于促進家族企業的業績增長。這一點目前臺州很多家族企業還沒有意識到，仍存在用家族治理替代公司治理，造成角色混淆與沖突的問題。調研發現，目前臺州上市公司杰克股份已引入家族治理體系，制定了一套家族治理結構、接班人培養制度和家族內部規范，期望以家訓正其風氣，以家族愿景堅定信念，形成健康向上的家族文化，設立家族委員會運轉協調，堅實家族長遠發展的根基，是眾多家族企業學習的典范。當然企業傳承規劃具有不可照搬的復制性，每個企業都需要制定與企業自身發展相匹配的規劃。學者們對家族企業傳承進行了諸多研究，主要從傳承意愿、傳承對象、傳承內容、傳承過程、傳承后果5方面展開研究。竇軍生等提出代際傳承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具體分為創始人制定傳承計劃、培養接班人、選擇接班人和最終完成交接4個階段。相對于“空降式”繼任方式，采取漸進式繼任方式的家族企業更具有長期導向。目前部分民營企業已進入企業家一二代共同管理企業狀態，將完成企業權力過渡階段，采用的是家長式治理模式，新生代在父輩的帶領中歷練、積累經驗并改革創新，逐步獲得認可、建立威信、掌握公司決策權和話語權。傳承與接班是兩代人共同的事情，兩代人要互相學習成長，二代要理解一代，學習父輩的精神和品格，一代要給予二展空間，允許創新容許犯錯，兩代人共同努力，從而促使企業有效地轉型升級。對于非家族企業的傳承，董事長們一致認為構建公司頂層設計非常重要，建立責權利分明的企業治理機制，明確股東會、董事會和管理層的權限；優化董事會結構，建立完備的管理體系和制度安排，把人組織好，把權力交給流程，努力讓經理人成為事業合伙人，充分發揮董事會和股東會的作用。在傳承進程中，公司需“外健其身，內修其心”，完善治理結構，優化流程建設，加強風險識別和控制，形成獨特的文化體系，并培養多種人才，不僅是家族領導人，更是職業經理人，甚至是事業合伙人，使管理團隊年輕化。

三、加強保障措施，助力企業平穩傳承

（一）重視傳承問題，政府主動作為。民營企業傳承不僅僅影響企業平穩發展，更是一次促進企業轉型升級、自我革新、提升發展活力和競爭力的良機，有利于社會經濟穩定發展。而傳承問題不僅僅是市場行為，更需要政府高度重視，并進行引導幫助。建議有關部門加強對民營企業傳承的摸底工作，建立大數據庫，切實了解企業的發展動態，把握企業傳承情況與問題、探索民營企業傳承的規律、搜集典型案例、總結推廣成功經驗。同時收集可統籌協調的社會資源，包括協會、事務所、信托、銀行、咨詢中介等。其次為傳承工作創造環境，引導企業做好傳承這一系統工程，加快完善現代企業制度。營造全社會尊重民營企業家的文化氛圍，引導輿論正面宣傳，形成尊重、包容、理解和支持的良好社會氛圍。

（二）完善職業經理人制度，激發人才活力。家族內部不可能永遠擁有合適的人才，王哲兵（2019）用期權定價模型研究表明董事會獲得的關于經理人能力的信息越精確，家族企業在外部聘任職業經理人繼任企業總經理的概率越大，因此民營企業的傳承與發展需要職業經理人市場。有關部門需積極推進大數據應用，規范行業信用信息數據庫，健全征信信息共享機制，完善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積極促進職業經理人市場的規范，建立統一的人才信息庫，完善監督、評估、激勵與約束機制，降低搜尋成本和減少信息不對稱，逐漸形成相互信任和監督的作用。并搭建政府與職業經理人的溝通平臺，充分構建職業經理人協會，為職業經理人提供一個互相探討、共同發展的平臺，促進其規范職業道德，營造良好的發展空間。

（三）整合有效資源，發揮合力作用。要想使繼承人有效傳承企業，必須充分發揮政府的高效組織能力，積極整合相關部門、各級商會、行業協會的社會資源，形成合力，為民營企業的傳承提供最大支持和服務。對于新生代和企業家的培養工作，努力形成資源共享、優勢互補、密切協作的格局。定期舉辦事關民營企業發展、經濟走勢、家族治理、企業治理等論壇，幫助企業樹立傳承意識；引入專家團隊，為企業提供專業的傳承規劃建議。充分發揮新生代企業家聯誼會、企業家協會、商會等平臺，建立健全經常性聯系機制，優化扶持政策，構建“親”“清”政商關系。特別圍繞新生代企業家所需具備的能力，開展心理建設、人格魅力塑造、團隊經營、人脈構建、風險決策、政策和法律等方面的專題培訓，使得接班人更好地認識自己、發展自己、實現自己，不斷提升管理水平，引導新生代企業家接好政治傳承和事業傳承之班。

四、結束語

為使企業基業長青，各企業需清晰目前所處的傳承困境，建立科學規范的治理體制，特別對于家族企業需要厘清家族治理和家族企業治理，立足本土，借鑒國外家族企業代際傳承模式；識別治理風險，提高風險防范意識。企業自身需要在整體戰略規劃的指引下，提前制定完善的傳承計劃，合理規劃，做好人才儲備；增進不同代成員之間的交流與信任；傳承并重塑企業文化；在傳承進程中定期評估傳承階段并制定傳承緊急預案制度，推動代際傳承的順利進行和企業長遠健康發展。

作者:朱炎娟 單位:臺州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