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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成人教育是傳統教育過渡到終身教育的重要階段，課程內容建設是成人教育發展的關鍵。冰山模型理論涵蓋了知識、技能、社會角色、自我認知、特質、動機這六項關于個人勝任力的素質要求，為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的建構提供了全新的視角。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的建構要以成人為本，注重其外顯能力和內隱素養的共同培育，并以時代的發展變化為基點，進行相應的課程內容研究。唯有如此，成人教育才能走在各類教育課程改革的前沿，培養高素養的優質人才，推動社會前進。

關鍵詞:冰山模型;成人教育;課程內容建構

20世紀60年代后期，美國國務院的相關部門發現，許多高學歷者并不能很好地勝任政府的實際工作。針對這種情況，美國國務院邀請戴維•麥克利蘭博士(DavidMcClelland)參與研究探討，以期設計出一套能夠有效預測并評估個體勝任力素質的模型。在此背景下，麥克利蘭博士建構出了勝任力冰山模型。本文基于該冰山模型，剖析我國成人教育課程內容在規劃中存在的問題，進而探尋有效的解決措施，更好地發揮成人教育的作用。

一、冰山模型的理論概況

1．冰山模型的內涵

麥克利蘭博士于1973年提出了“冰山模型”，將個體素質的不同表現或考量方式劃分為外顯部分(冰山之上)和內隱部分(冰山之下)。具體來說，個體的素質就像一座冰山，如下圖所示，冰山之上的知識和技能是個體勝任力素質的外顯部分，相對來說是可以測量和評估的，也是可以通過教育進行培養的素質。成人教育的基礎功能就是通過課程內容把人類積累的先進經驗、理論傳授給成人學習者，以豐富成人的知識體系，獲得實踐技能。冰山之下是個體勝任力素質的內隱部分，包括社會角色，自我概念，人格特征以及動機、需要這四個基點，該部分是相對深層的且不易被測評出來的勝任力素質。成人學習者作為現實生活中的人，其物質迫求與精神追求的矛盾嚴重影響了他們對于自身角色及自我特質的認知，因此成人教育的課程內容要深入成人群體的內心世界，注重其內隱素養的塑造，從而保障學習的持續性和有效性。當然，這兩部分并非完全割裂，通過對知識和技能的學習，可以提升個體的內隱素質，內隱素質的提升反過來又會強化個體對于知識的理解能力，提高個體對技能的掌握程度。基于這一理論，成人教育課程改革的主線可定位于個體勝任力素質的全面開發。勝任力是個體所擁有的，能夠表現出滿足職位要求的行為的能力。［1］它是一種可開發的潛質或能力，成人教育能夠幫助受教育者發展工作需要的潛質或能力。冰山模型就是擔任某一特定任務角色所需具備的勝任力素質的總和，［2］但它不是所有勝任力素質的簡單壘加，其表現要和一定的情景因素相聯系，個體為了完成某項工作或達到某種目標，必然要依據情境組合不同系列的勝任力要素。教育的核心問題是如何引導和規范人的發展，而成人教育在有效培養人的勝任力素質方面要優于普通教育，因為它接觸的教育對象是現實情境中的成人，其培養個體的勝任力素質更具針對性。

2．冰山模型對成人教育課程內容建構的價值

冰山模型對個體的外顯能力和內隱素質進行了明確劃分，該模型同時也包含了知識、技能、個性發展能力等多方面的素質要求，這就為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的建構指明了方向。終身學習理論極力倡導每一個體必須終身不斷地學習。在如今的知識經濟時代，知識半衰期的時間平均為3．2年。這就意味著，一個大學生畢業時，其四年所學知識、技能可能有大半已經老化;而專業技術人員接受正規培訓所獲得的知識，其半衰期則更短，有的技術性職業的知識半衰期甚至只有幾個月。［3］成人教育給成人學習者提供了彌補智能缺失，實現智能增新，促進智能轉換的機會。因此，成人教育教學內容的改革和建設就成為重中之重。就成人學習者的個性發展而言，成人的學習是個體個性化和社會化的過程，信息革命的興起，科技創新的加速，以及工作方式的變革等，都要求關注勞動者的個性特質。冰山模型的內隱部分是個體個性素質的集中體現，在課程內容建設中，不能只單純關注知識本身的更新，還應緊隨時代的步伐，重視成人的生活和社會情境，培養具有個性特質的人才。

二、成人教育課程內容建構中存在的問題

冰山模型包含了大部分行業對于工作勝任力的要求，是成人發展自身素質的有效參考模式。成人教育應關注成人的知識、技能及個體特質的綜合發展，以成人的學習需求為出發點進行個性開發。但是，現如今的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相對滯后，多是借鑒普通教育的模式，往往傾向于冰山模型的可見部分，強調理論知識、邏輯體系的灌輸，忽視成人學習者的技能及個體特質的培養等問題。此外，后續研究不足的現狀也嚴重制約著我國成人教育的進一步發展。

1．課程內容忽視成人學習者的內在矛盾

美國教育家勞倫斯•A•克雷明(LawrenceA．Cremin)在《公共教育》一書中論道:“進入教育情境的個體帶有自己獨特的性情、歷史和目的，每個個體都以不同的方式與既定的教育格局互動，并產生不同的結果。”［4］成人學習者與青少年不同，他們既要承受工作的壓力，又要承擔家庭的責任，同時還需處理好各種社會關系。雖然社會角色和自我概念等處于冰山之下，但它們是塑造個體所獨有特質的基礎要素。成人教育必然要貼近成人的生活，走進成人學習者的精神世界，把握成人學習者的學習需要與生活情境的關系，從而深化個體對于社會角色及自我概念的認知，明確學習的動機和目的，以實現即學即用的速效性。但我國成人教育現行的課程內容依然只強調知識學習的重要性，極少思慮成人學習者所面臨的生存狀況，甚至直接忽視了他們不同的人生際遇，這樣的課程建設難以觸及成人學習者內在的發展需要，更不能切實感知成人學習者試圖通過繼續學習以獲得優質生活而自身能力卻難以實現的內在矛盾。也就是說，沒有涉及冰山模型內隱部分的課程內容是難以滿足成人學習者長期發展需要的。

2．課程內容重理論，忽視個體特質培養

在知識經濟的沖擊下，創造性和復合性人才成為時代的需求。但是，在目前的成人教育課程內容中，理論知識仍然占有相當大的比例，技能實踐知識及個體特質發展等內容少之又少。在冰山模型中，理論知識雖然處于外顯位置，但它也只是對勝任者能力要求最為基礎的要素之一。技能和冰山以下的素質才是區分人才是否優秀的關鍵，同時也是目前企業培訓開發的重點。如果成人教育在課程內容設置及教學方法上只重視理論知識的傳輸，忽視實際技能的培養、實踐能力的提升和自我特質的塑造，將很難適應現代社會發展的要求。而且，在人與人的交往過程中，個人魅力往往體現在其內在素養和個人特質這兩方面，二者的整合一定意義上也決定了個體心態的改觀，如面對生活挫折由擔憂變為享受或刺激。成人學習者運用內在的素養進行情緒調節，運用個人特質妥善處理生活難題，因此對于個體的內在素養和自我特質的培養是必須的。

3．課程內容滯后，與時展脫節

冰山模型中六要素的內涵隨時代的發展而變化，如教師的職業技能在信息時代背景下已經擴展為課堂教學創新能力、課堂管理和反思能力、教育媒介運用能力等。教育也應如此，教授的內容需具有前沿性和時代性。美國知名教育家喬治•J•波期納博士(Dr．GeogeJ．Posner)曾在其《課程分析》中寫道:“課程內容應該建立在相關的資料基礎之上，為學生提供機會把新的學習收獲應用到‘真實世界’的活動之中。”［5］知識經濟時代要求成人學習者不斷或重新投入學習，提升個體各方面的素質和能力，以完善自我的勝任力，從而更好地解決工作、生活中的難題，以適應社會發展。但現在的部分課程內容過于陳舊，教材編排雜亂無章，一些課程內容與成人早期的學習經驗重疊，以至于“學生讀舊書，教師講廢話”。因此成人教育課程內容必須與時展的步伐同步，及時更新、淘汰過時老化的內容，教授給他們最前沿的科學知識。成人教育的課程內容只有融入最新興的知識才能彌合成人學習者知識體系與發展脫軌的裂縫。

4．課程內容缺乏后續研究

冰山模型的實用性和發展性離不開后續的跟進研究，其設計在工作分析學的基礎上綜合考量了群體的智力狀況、人際溝通管理技巧以及職業發展規劃等相關的評估因子，在此基礎上再依據時代的發展賦予全新的內涵。對課程內容進行廣泛地研究，也是保證教材質量的前提和基礎。目前，其研究方法正在超越量的研究，走向量化分析與質性評估的聯合。回顧我國的成人教育，對課程內容的精化研究不足，最明顯的表征就是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的普教化。冰山模型提示我們，21世紀的成人教育應培養智能復合型的人才，使成人學習者在掌握必要的理論知識的基礎上，具備發展自我個性特質和適應社會變遷的能力。這就需要對課程內容進行深化研究，以保證課程內容的建構理性有效，實現教學內容的先進性和實用性的合理整合，形成真正具有成人教育特色的課程內容。

三、冰山模型對于成人教育課程內容建構的啟示

冰山模型啟示我們要注重提高成人的綜合素質，并加強對成人適應競爭、抵抗壓力等心理機制的關懷，即成人教育要以成人學習者的現實需求為基礎，提升成人的各項勝任力素質，進而妥善應對生活及工作中的難題。在課程內容的建構上以冰山模型為參照標準，甄選貼近成人現實需要的技能體系，把時代最新的科研成果融入課堂學習，并突出理論的實踐指導性。同時，堅持用發展的眼光審視課程內容，加強后續的課程內容研討，以保證課程內容能適應社會對人才知識更新的需要。

1．以冰山模型為依據滿足成人現實需求

成人學習者的知識結構和實際技能參差各異，且學習負擔頗重，需同時協調好學習、工作、家庭三方之間的時間和精力沖突。因此，他們的學習更注重現實實用性。成人教育在踐行教育的過程中應關注成人的學習需求，以成人學習者為中心，課程內容的建構要以滿足成人學習者的現實需要為基本原則。工作場所中大多數成人的學習需求是提高工作技能，以實現能崗匹配且獲得更多的發展機會和薪酬;而對于即將踏入工作場所的學習者來說，他們的首要工作就是明確崗位工作的具體職能要求。冰山模型是他們獲得工作機會和提升自我的指明燈，其要素構成便是他們學習的重要內容。當然，成人教育的目的是提升人的綜合能力，這種綜合能力既包括冰山模型中的外顯部分和內隱部分，也包括成人學習者的其他個體綜合能力，如學習能力和建構能力等。只有真正滿足學習者的需求，關注理解成人學習者的生存現狀，才能建構出富有人本精神的課程內容，使課程內容不再拘泥于知識、技能這些顯性層面，引導成人學習者對自我特質和社會角色進行深入思考，走好人生每一步。

2．課程內容注重理論與實踐結合，豐富課程類型

在冰山模型中，知識雖然是最易被感知的，但不能直接決定個體是否具有卓越的表現。技能和冰山模型中的內隱部分是具有鑒別性質的勝任力，決定著個體的行為與表現。傳統的課程教學一般以傳授知識為首要目標，忽視個體的實踐操作能力和個性發展。而成人學習者多數都是帶著豐富且充滿個性的經驗進入教育情境的，這些經驗是他們學習的寶貴資源。僅僅要求成人學習者進行單純的知識學習，難以全面培養他們的個性特征。因此，在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的建構上，應突出理論知識的實踐指導性，豐富課程類型，培養成人學習者的隱性能力，并以此促進其顯性能力的持續發展，實現個性能力與知識、技能發展的互動作用。比如通過分析個體的生存狀況和學習需求，激發成人學習者強烈的學習動機，他們在進行知識、技能學習時就會表現出更為積極的態度，從而促進知識、技能掌握的深度和效率。

3．課程內容及時更新，以適應新形勢的需要

冰山模型雖然由簡單的六要素構成，但其要素的具體內涵總是根據時代的變化而變化。課程內容面向未來，已然成為課程改革和發展的焦點。隨著科技的日新月異，成人教育的課程內容必須緊隨科技發展的步伐，以培養成人學習者適應未來發展的能力，即要求個人的外顯能力與內隱素質協同發展。冰山模型的內外素質協調發展也是學習者自我實現的追求，是個體獲得未來競爭優勢的保障。在進行課程內容的建構時，要講求課程內容的實用性和針對性。成人學習者的自我導向傾向明顯，具有鮮明的個人特色，而且學習常以“問題”為本位，學習目的是解決生活和工作中的難題。教育與人的生活相關，成人教育課程內容與社會發展同樣關系密切，其課程內容的建構要突出理論的前沿性和技能培訓的適切性，與行業經濟緊密結合，集合先進性和實用性，使課程內容適應新形勢的發展需要。這樣的課程內容不僅有利于成人的解決現實工作中的問題，還有利于加強個體對自我的認知發展。

4．拓展資本投入，深化課程內容的持續研究

冰山模型的應用依賴于大量資本的投入，而資本作為一種生產要素，對生產起促進作用，是經濟增長的推動力。冰山模型是企業管理、決策的信息參考系統，不僅為企業篩選出了合適的人才，還帶動人力資本幫助企業和社會獲得了經濟效益。教育雖不以盈利為目的，但對其后續的研究的確需要各項資本的投入，否則難以保證教育的人力開發功能。現階段，成人教育要拓展人力資本、物質資本的投入力度，提升成人教育工作者的研究素質，提供財物服務保障，不斷提高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的質量。資本的投入支撐著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研究的可能性。成人教育具有培訓的功能，可吸引社會資本、企業精英參與相關教育和培訓活動，學習資源直接決定了個體學習的質量，課程內容就是學習資源中最為關鍵的組成部分。因此，對于課程內容的研究是必須且持續的。腦科學、心理學、統計學等學科的研究成果為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的建構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豐富資源，且各種可供處理、分析數據的軟件層出不窮，也便于對課程內容的建構進行量化評估及質性表述，使課程內容兼具科學性和人文性。總之，成人教育課程內容的建構要根植于成人的學習訴求，注重理論和實踐的結合，緊隨社會的發展變化，及時更新課程內容。不僅如此，課程研究是成人教育建設的重要環節，要在各項資本投入的基礎上對課程內容進行全方位研讀，以保證課程內容的質量。冰山模型給我們提供了個體綜合素養開發的目標體系，即為了實現個體的自由、全面、富有個性的發展，這就是成人教育課程內容建構的方向指南。成人教育在規劃課程內容時，不僅要注重知識和技能這些顯性知識，更要重視學習者內隱特質的培養。這樣的課程內容既有利于成人學習者的長遠發展，更有利于成人教育向終身教育的進化。

作者:徐盟盟 單位:陜西師范大學遠程教育學院